眼斑豹鳎。（来源：Wikipedia）
石纹豹鳎。（来源：picture-worl.org）
比目鱼是鲽形目鱼类的统称，全世界共计有11科超过500个物种。比目鱼是重要的经济鱼类。它们肉质细嫩，无论是香煎还是清蒸都堪称美味。包括俗称多宝鱼的大菱鲆在内的多种比目鱼早已经成为海鲜菜肴中的常客。然而，这些种类繁多的比目鱼中暗藏着两种潜在的毒物。
豹鳎属（Pardachirus）是一类生活在珊瑚礁海域的比目鱼，有着斑驳的体色，隶属于鲽形目鳎科。其中的两种——石纹豹鳎（P. marmoratus）和眼斑豹鳎（P. pavoninus）体表厚厚的黏液中具有苦味的毒素——豹鳎毒素（pardaxin）。
豹鳎毒素是一种具有α-螺旋结构的多肽，包含33个氨基酸，因最早在石纹豹鳎体内被发现而得名。豹鳎背鳍、腹鳍和臀鳍基部有超过200个毒腺由小孔通向体外，豹鳎毒素就从这里产生并被分泌到体表黏液中去。这种毒素能够破坏细胞中的磷脂双分子层，改变细胞的渗透性，引起细胞溶解释放内容物，并像表面活性剂一样降低细胞表面的张力。石纹豹鳎和眼斑豹鳎以之作为防御的手段。在受到刺激时，豹鳎毒素可以大量分泌，溶解在皮肤黏液中并被释放，进入水体，浓度足够高时可以毒死周围的其他鱼乃至豹鳎自身。当然，豹鳎对豹鳎毒素的抗性确实比其他鱼类要高。
豹鳎毒素毒性强烈，就算稀释到1/5000也依然可以溶解红细胞，因此，很多鱼对豹鳎都敬而远之。目前发现，豹鳎毒素对鲨鱼毒性强烈，尤其是攻击鳃部，会引起鲨鱼体内尿素和钠离子的瞬时泄露，而依赖尿素维持高渗透压是鲨鱼在海水中抵抗失水的生存策略。豹鳎毒素因此为鲨鱼所不喜，是一种潜在的天然防鲨材料。
豹鳎毒素也具有抗菌作用，对金黄色葡萄球菌（Staphylococcus aureus）等病原体具有抑制作用。另外，豹鳎毒素还具有一些尚待进一步研究的功能。比如，它能够定位在内质网上，诱导原癌基因c-FOS的表达，而负责细胞增殖的原癌基因与癌变的控制息息相关，豹鳎毒素的这一功效也许可以被应用到癌症的治疗中。
比目鱼的活动能力很差，因此，一些比目鱼如斑点长鼻鳎（Soleichthys maculosus）选择模仿剧毒的伪角涡虫来迷惑天敌。不过，豹鳎毒素的存在让比目鱼也成为别的生物拟态的目标。著名的拟态章鱼（魔术蛸，Thaumoctopus mimicus）会将腕合并拖到身体后方，上下摆动身体游动来拟态剧毒的豹鳎。如果拟态奏效，那些担心中毒的鱼就不会再来打扰拟态章鱼了。
石纹豹鳎和眼斑豹鳎是地球上仅有的两种有毒的比目鱼。强烈的毒性使它们具有横行海底的资本，夸张的警戒色也使得它们成为比目鱼中少有的外表花哨的成员，但这些剧毒的鱼类却依然选择了祖传的埋沙生活。抖动身体，潜入沙中，只露出嘴和眼睛，等小动物来了，嘬一口——这就是石纹豹鳎和眼斑豹鳎的日常。
（中国科普作家协会海洋科普专业委员会供稿）
